□ 刘萌
午后,树下阅读。不知何时,一朵槐花悄悄落在了发上。抬眼一看,一串串白色小花已开满枝头。微风袭来,树枝摇曳,幽幽的芳香萦绕鼻息,绿色的叶片映衬着白色的花朵,在斑驳的阳光下婆娑起舞,耀眼明媚。这点点的白色槐花,淡雅芬芳,是春夏交替的使者,更是孩提时代的美好回忆。
小时候住在农村,各家的房前屋后都会栽种槐树,每年的4月中旬至5月前夕,都是槐花飘香的日子。每每这时,爱美的女孩子们就会摘下枝叶低处的槐花,簪在头上,有模有样的学着大人们对镜贴花黄。男孩子们则揪下几只塞进嘴里,咀嚼丝丝甜味儿,感受初夏之气。
大人们都是烹饪的好手,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入味儿食材。家家剪了铁丝做成弯钩,绑在长长的竹竿上,踮起脚尖,一缕一缕地将高处繁盛的槐花勾了下来,再喊来孩子们,一同捋槐花。串串洁白晶莹的槐花被人们一朵朵摘下,捋到盆里,洗干净后,沥去多余水分,掺了白面上锅蒸煮。真真儿是应了那句“最优质的食材,往往只需最简单的烹饪方式。”15分钟过后,鲜嫩清香的槐花麦饭就蒸好了。这时,捣一些蒜汁配上些许盐、味精和酱油,再泼上刚撵好的辣椒油相拌,确是令人回味无穷。
也有嘴巴刁钻的好吃之人,研究了槐花的多种食法。诸如将花朵剁碎,掺上肉末搅拌成馅,捏盘饺子;或是加入鸡蛋放进油锅烙成饼;亦或是掺入白米煮成粥喝,都是让人唇齿留香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儿。
既有花的清香,装点乡野春夏的枝头,又可作为烹饪食材,变换成多种裹腹的美食供人享用。槐花就是这样清雅朴实让人喜爱的乡村之花了。
清朝的戏曲、文学家李渔曾在书中《闲情偶寄》里写道,“树之能为荫者,非槐即榆……此二树者,可以呼为‘夏屋’,植于宅旁,与肯堂肯构无别。”由此可见,槐树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之重。
夏日阳光过盛,槐树下总是农人闲暇庇荫的好去处。端上三五个板凳,自成一群。女人们揣着自家要纳的鞋底,男人们携一袋脆生生的果子,或是捻一撮旱烟,深吸一口,便在槐树下唠起了家常。这是最悠闲的乘凉时光,也是许多人们内心深处最美好的回忆……